法国的文坛不寂寞，几乎每隔一两年就会有好“戏”唱。1994年是阿梅莉·诺冬的三部曲（《杀手保健》、《爱情破坏》和《敌意的语言》）弄得“巴黎纸贵”；1996年是《母猪女郎》（玛丽·达里厄塞克著）闹得法国处处谈“母猪”；1997年帕斯卡尔·布鲁塞尔的《盗美贼》大吊读者的胃口；去年是名作家乌洛贝克的《基本粒子》和大学者布迪厄的《男性领域》双双登台，各领风骚。1999年的序幕刚拉开，人们还未及翘首以待，一匹“黑马”《可怕的花序》就杀将过来。与往年不同的是，今年的这本“热点”书并非新书，而是数十年前出过的一部旧作。作者是一位年仅21岁的青年。书的内容让人毛骨悚然：乱伦。父亲与两个女儿之间的暖味关系。
这是一位名叫尼古拉·让卡的年轻人的处女作。大名鼎鼎的朱利亚尔出版社文学部主任克里斯蒂昂·布尔热瓦拿到书稿后，未作过多的宣传和包装，便匆匆赶在年尾推出。时为1961年12月。
《可怕的花序》的出版成了当年法国人圣诞假期的一道大菜。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，但文人们纷纷叫好。大作家马赛尔·儒昂多对让卡这位“小弟弟”怜爱有加，称这本书是“一首火热的诗”，“一首邪恶的抒情诗”，“有一种让人惊讶的美”。他把让卡与兰波、热内和塞里纳相比，评价可谓不低。大诗人科克多还给让卡颁了“科克多奖”。
然而，仅过半年，法国内政部就以“少儿不宜”为由，根据法国1949年7月16日颁发的一项关于青少年读物的法律查禁了此书。
此举当然引起了许多文人的愤怒和抗议。他们利用自己的舆论宣传工具和各种出版物，指责内政部的野蛮和愚昧。作家加尔松还发表了一篇题为《反书刊检查》的万言书，说《可怕的花序》明明是一部成人读物，怎么能用针对青少年法律来对待呢？
转眼37年过去。今年1月，《可怕的花序》由法国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出版社重新出版。不同的年代，相同的热情。文人们一如既往地为这本书大声叫好。法国著名的《艺术快报》发表了让卡访谈录：巴黎拉丁区最著名的“桅楼书店”在橱窗的显眼位置摆出了《可怕的花序》；巴黎的文学俱乐部终于摘下了悬挂半年的乌洛贝克的巨幅照片，换上了让卡的头像；文朋诗友聚集的“栗树咖啡馆”邀请让卡作客……
如今60岁的让卡说：“这本书，是某种东西的概括。什么东西？我当时并不知道。事实上，作品中的文体和节奏是阿尔及利亚战争期间蕴藏的愤怒所造成的。这种愤怒无法与别人分担，尤其在我有时出入的文学界，那些人喜欢我，但贪生怕死，此书不会使他们感兴趣。这本书就像是一张照片，真实地记录了我当时沸腾的热血。”
据悉，让卡的新作《在蠢树下》三卷近期将在日内瓦、布鲁塞尔和魁北克同时出版，但法国的出版商拿不到版权。让卡还记仇呢，他要对法国进行报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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